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滚动 > > 
【翻译】阿斯托拉斯 慈悲天使 第十节 夜幕行军 最资讯
来源: 哔哩哔哩      时间:2023-05-14 16:04:29

第十章

夜幕行军


(资料图)

与其说是巡逻船,这小舢板更像是艘渔船:船体宽大扁平,四四方方的船头标记有很浅的吃水线。实际上比起用它载客,伊德林和雪儿更乐意用它钓钓鱼:可用程度有待商榷的前舱载炮生满了藤壶,漆有朴素卡其色的船体上净是磕碰与划痕,这船与多洛门向贝狄威尔悄悄描述的样子完全不同——这算哪门子‘稍显破旧的小型军舰’?

就算这样,多洛门和贝狄威尔还是想方设法闭上了自己想要疯狂吐槽的嘴。但最终,二人还是决定通过扔掉甲板上大部分玩意这种显而易见的方式来表达对伊德林的不满:锅碗瓢盆、绞网机、救生筏、鱼叉鱼镖——但凡是伊德林值点钱的家当,两人是一样也没留。数只硕大沉重的铁箱装满了阿斯塔特的作战物资,占据了先前杂物所堆放的位置。在两人最终将船舱收拾干净后,可算让前舱舰炮能够再度向四周转动,让这船瞅起来更像艘‘小型军舰’。更为充裕的空间足以容纳三名阿斯塔特,甚至让他们还能弯弯腰坐在甲板上——暂且不谈这艘船丑陋的外表,其装载能力还是十分优秀的:三名全副武装的阿斯塔特与好几大箱补给物资都没能将它的吃水线下压多少。雪儿俯身钻进了小小的轮机房,在这远离星际战士们视线的狭窄空间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咱们先沿江往上游走。”伊德林介绍说:“跨湖沼去海岸要比正常走快上不少。往下游走会花时间走上好长一段冤枉路。虽然雪儿不同意,但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不是吗?更何况这船上我才是老大,怎么把你们带过去得我说了算。”

话说完,伊德林便裹紧油布斗篷,紧靠船舷打起了呼噜。阿斯塔特们相信伊德林的话,雪儿却不:在听到伊德林的命令后,她立即陷入了沮丧哀伤的感情漩涡,连续几个小时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电动轮机高速旋转,正面迎击船底波涛汹涌的水浪。众人与小船这搭配实属诡异,让瞧向这边的码头工作人员全都陷入了疑惑——他们一张张怀疑人生的面孔戳中了多洛门的笑点,直到小船驶入港口北门他才勉强做好了表情管理。

多管激光的开火声时不时还会自喧嚣的都市周遭响起,有时还能听到零星几声属于重型激光炮组的短促雷鸣。随着成群结队的小股塞壬逐渐接近城市,这两种武器的开火声也开始随之变得愈发频繁。

再向外驶出半里地,暗流涌动的大江已辽阔到无法被泰威尔城的泥墙与石桥所束缚。岸防工事草草止于一对水畔的矮堡,涛涛江水就这样在泰威尔城的防守圈上留下了豁口。一串浮标在墨浪间上下游弋,在深水中托起了一张由锁链织成的大网——这种设计不仅隔绝了外界虎视眈眈的水生野兽,护佑了杜尔希斯浅底商船的安危,也免得它们的螺旋桨与船体和铁链发生令人不愉快的磕碰。数根水位杆的顶部同时加装了警示灯与立场发生器,在江面上展开了一重用以驱离飞行生物的能量结界——当小船驶入其中时,结界与三人的陶钢装甲起了反应,激起了一连串劈啪作响的惨白电弧。

贝狄威尔花时间与自己的同僚们交换了下情报。此刻城垛间的塔楼中仍驻守有数名红翼战士——抬眼观瞧,三人还能在望见穿插在灰黑色石砖间的绯红与银白。一挺挺爆弹枪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将所有接近城市的敌人尽数击落。

在对接完毕后,贝狄威尔转向身后两人,开口汇报:

“我的兄弟们汇报说有一大群裹挟在季风中的塞壬正向此袭来。”士官如是说:“预估抵达时间正是今晚。”

“它们一到晚上就……”雪儿再次开始喃喃自语。

“不如咱们整点烟花放一放,顺便还能照照进沼地的路。”多洛门打趣说。

雪儿使劲扭动船舵,将小船拧入了冲击外层墙垛的护城湍流,沿着城根一路向上:构成墙身的硕大岩块被生生不息的水流磨平了棱角,变得光滑又圆润;泥板岩材质的油腻城基如拱桥般扎入了河川底部的黑泥,星星点点的生活垃圾与浊臭废水更是为其表面增添了一抹怪异的色彩。

蜿蜒延伸的城墙默然驻足在了向前奋进的小舟身后,古老破旧的空港紧接着从众人手畔徐徐滑过——钢筋混凝土打造成的停机坪正在逐渐倾覆向脚下深邃似墨的泥炭之海。大大小小的各式渔船在水天相接处忙碌无休,捉起一筐筐硕大肥美的鳗鱼。一切变故似乎都未曾将杜尔希斯侵染——没有是自夜空中滑过的荧惑,亦没有由虚无中降生的异形。

“这就是杜尔希斯最后的一段夏日时光。”多洛门说着转身向后,眺望起小船另一舷的风光。士官这一动不要紧,其产生的剧烈震动险些将整条小船掀翻。引擎与螺旋桨发出了不规律的哀鸣,于江心搅起了翻涌起泡的墨浪,将它们推向了同样泥炭般漆黑的江岸。

与大多数帝国城市不同,泰威尔并未将城区规模拓展至高墙之外。鉴于城外只有烂泥滩与充沛到无处可去的似海浊流,世代于此生活的百姓始终都无法为这片土地寻来某种合适的用途。一出泰威尔城,映入眼帘的便是这遥遥延伸至天际尽头的闷热湿地:泥潭与苇荡间矗立有被变幻无常的洋流所抛弃的锈蚀设施,点缀有同样被错综复杂的水道所诓骗的搁浅沉船。

“人类开发所带来的影响界限竟能被划分得如此清晰明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多洛门如是说:“这边,以墙为界,往内便是人类所掌控的区域。”士官伸手指向脑后视野中即将没入沼泽的区域,指向行将倾覆的空港与泥岩砌起的城墙:“这边,以这望不到头的泥沼为界,估计人们也就再也无法找到适合开发的牢固地面了。”

“这破星球上除了泥巴就是泥巴。”伊德林插话说:“还有些个鳗鱼。小个的都藏在这苇子荡里头。你们知道这些玩意儿逮着机会可是要吃人的。”

“你这是睡醒了咋的?”多洛门问说。

“我这叫假寐。想睡等我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睡。”伊德林一骨碌坐了起来:“要是搁杜尔希斯上睡错了地方,等你再醒没准都说不清自个儿是谁,记不得自个儿在哪儿了。”

“这么说你不是本地人?”阿斯托拉斯开口问道。牧师长竟然会对一介凡人的生平感兴趣?!多洛门不禁心中如此感慨,瞥向阿斯托拉斯的眼神中满是诧异与怀疑。

“土生土长,我就是个正经八百的杜尔希斯人。”伊德林起身将大衣甩在地上,抬手甩哒甩哒自己刚脱下来不久的袜子:“不过我也离开过杜尔希斯几年,去给军务部和帝皇爷当了趟兵,杜尔希斯轻步兵团,编号八八九。不知道是帝皇保佑还是福大命大。我成功活到了退役,分到了块地,一小笔钱,一块闪闪亮的奖牌,甚至还能搞个忙忙碌碌的安稳差事。老实说,一听是这结果,我比谁都惊讶。我本可以就这么过上太平日子,但也有我这种蠢人,没过多久便再次递交了服役申请。虽然朋友哥们儿都说我疯了,可人一旦习惯了当兵,这辈子也就吃不惯细糠,过不了踏实日子了不是?”伊德林瞅了瞅眼前的三位巨人:“我猜您几位也应该能理解我吧。”

“也许吧。”多洛门微微颔首:“毕竟战争便是我们人生的一切与唯一。”

“杀千刀的王八蛋虱子……”伊德林又使劲挠起了后脑勺:“它们就是一天都不肯让人消停。”

“痒痒就抓,抓不顶用就刮。”多洛门瞥了瞥嘴。

“我还稀罕这一脑袋毛儿呢。等会儿我自己收拾就行。”伊德林伸手从耳后掏出又一根苇子杆,将它的尾端送进了嘴里:“有啥能吃的吗?再不吃我就该饿得心慌了。”

多洛门掀开甲板上装备箱的顶盖,抽出一根补给棒,扔给了伊德林。

“就吃一半,可别全吃了。半根就够凡人撑上个四天左右了。”多洛门嘱咐说。

伊德林撕下补给棒上半部的包装,露出了当中如肥皂般柔软洁白的光滑内容物。士官闻了闻攥在手中的食物,试探性地咬了一口。

“没啥味儿啊?”伊德林皱起了眉头,又张嘴咬了一大口:“您几位平常就吃这个?”

“当然不。”多洛门说道:“起码这东西比其他备选项强。”他一边说一边龇了龇自己一嘴锋利尖锐的白牙:“起码对你来说,要强得多。”

“提问环节到此为止。”阿斯托拉斯冷冰冰的告诫自二人身旁传来:“要心存感恩,切莫得寸进尺。”

小船自标记倾覆空港管制范围的铁质标杆旁嗡鸣划过,橙光色的警示灯光在翻滚的墨浪间明灭闪烁。很快众人便远离了护城河,驶入了一片相互接壤的池塘湖泊。伴随最后一阵源于能量结界的噼啪电弧,阿斯托拉斯一行正式踏上了奔赴大海的遥遥征程。

—— + ——

一阵酷似揉搓塑料包装纸时产生的爆鸣与咔咔声自空中传来,惊醒了在轮机房中缩成一团打盹的雪儿——此刻本是属于她的休息时间。只见她浑身猛一哆嗦,慌忙睁眼瞧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起初她根本没意识到睡眼惺忪的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寻么东西……?没醒盹的雪儿还捋不直自己的舌头。

“嘘嘘嘘……”伊德林从暗处伸手捂住了雪儿的嘴。小船中莹莹发光的各式设备都将亮度调至了最低,极少数仍在工作的仪表盘与方向灯也暗得如同坟地间时不时燃起的星点鬼火,任由自己陷入四方稠密似漆的无光之暗。

雪儿从潮湿的小床上轻轻支起身子。与挤在小船中心的狭窄轮机房中的两位凡人不同,三名阿斯塔特都安然站在屋外的甲板之上,一同抬头仰望漆黑一片的天空。三顶头盔的目镜处幽光影绰,与三套战甲监视模块所溢散出的惨淡光亮一并被笼罩了茫茫沼地的浓郁夜色所吮吸殆尽。

爆鸣与咔咔声仍在继续,一路朝城市的方向蔓延开来。自内陆涌向大洋的海风强劲不羁,在辽阔无垠的茂盛苇草间吹响了细碎嘈杂的刺耳哨声。

雪儿走出轮机房,在甲板上挺直了身子。极目远眺,只见泰威尔城顶的天穹中荧惑流窜,纷纷与自城中迸射出的赤红光束战在一处,在云海间搅起一轮又一轮灼热似火的能量波动。

在苇荡间兜转呜咽的汹涌海风压倒了城中激昂惨烈的相斗相杀,将之变得朦胧模糊,令人不禁产生了如在梦中的错觉。栖息在沼泽中的生物并未受到彼方火与光的叨扰,继续在众人脚畔吵吵嚷嚷,繁衍生息。

“它们正在袭击城市……”雪儿喃喃说到。

一名阿斯塔特战士突然歪头,紧盯惊慌失措的雪儿:她可没意料到阿斯塔特能注意到从一片漆黑中悄然走出的自己。巨人凝视自己的视线是如此冰冷,如此令人不安——要是自己能将方才的话咽回肚子该多好。

“攻势将不再停止。”阿斯塔特轻声开口。鉴于之前一直拼命与这三位阿斯塔特保持距离,此时雪儿确实难以将他们的嗓音与身形一一匹配。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正开口说话的这位不是三名战士中官阶最高的那位——这点让雪儿稍稍松了口气。“它们将在风向最为趁手之时自云间降下,亦会将躯壳浸入深不见底的江心,在涛涛墨浪的庇护下暗度陈仓。运筹帷幄,殚精竭虑,它们终将摸索出杀入城中的捷径。也许它们会花上些许时间,但结局不会改变——泰威尔城终将沦陷。”

“沦陷于今晚?”雪儿不禁抬头发问。

最后迸射出的海量激光束一并向九霄掷出了一张色若朱霞的炙热巨网,敌军死伤发出的爆破声与咔咔声瞬间响彻了天地。

“倒不至于这么险恶。”星际战士远眺硝烟渐熄的泰威尔城:失去了激光映照的边陲小城归于沉寂,只有被城中星点灯光稍稍映亮的浓郁云层依旧昭示着它的存在:“放轻松。虽说这一趟山高路远,但只要有阿斯托拉斯大人与我们相伴,你的处境就比这星球上九成九的人更为安全。”

手足无措的雪儿就这么僵在了原地,不敢尝试转身,更不敢开口说话。冷风撩动衣衫袍袖,令她陷入了凌冽彻骨的深寒。嗜食血肉的蚊蝇在她身旁嗡嗡作响,随时准备瞄准破绽饱餐一顿。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远在天穹之东,将大裂隙与天空所遮挡的浩瀚云海闪烁起来,将自大裂隙开启之日便不断喷溢出的邪魅荧惑洒向被暮色所笼罩的苍茫大地。阿斯塔特抬起头,遥望头顶化作颗颗流星的闪亮荧惑。

“比往常来得更早更有力了呢……”巨人轻声念道。

“的确。”另一位阿斯塔特开口了:其战铠上的数块甲片被漆作了奶白色——话说回来,自己能在如此浓郁稠密的黑夜中分辨出色彩吗?雪儿自己也不清楚。如果自己没有在恍惚间对颜色产生了幻觉,雪儿便可以敲定这位阿斯塔特的身份——贝狄威尔,一位红翼战士。二名星际战士的话语对她来说没有什么不同,都只会徒增缚紧她心灵的恐惧。透过黑暗,雪儿勉强分辨出了两名阿斯塔特的身形——他们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我感受到了。”第一位阿斯斯特说:“呼唤着我们……你有感受到吗?”

“有……”第二位阿斯塔特喃喃低语:“渴望与疯狂……”

两名战士同时向后拧头,以令人不安的姿势细细端详僵在原地的雪儿。

“赶紧回你们的轮机房去,水手。要是天没亮,你们可千万别出来。”第一名阿斯塔特以令人玩味的眼神瞥了瞥始终沉默不语的第三位阿斯塔特——一直被二人尊称为‘大人’的此次行动总指挥。最令人雪儿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人竟不知何时将视线转向了自己:那如饿殍般惨白骨感的嶙峋面庞…那在黑暗中流淌血色的一双赤瞳:

一双始终不肯眨动的诡异赤瞳。

“好…”眼泪在无意识间模糊了视线,恐惧几乎嚼碎了雪儿的意志:“好…好……”

“动起来。”星际战士语气冰冷,下达了指令。

雪儿发疯般逃回了自己以木板与玻璃搭砌成的粗糙板房。明明知道毫无意义,她还是颤抖着反锁了背后年久失修的轻薄木门。

—— + ——

三名星际战士在屋外甲板上站了整整一夜。比起飘浮在云间的噬魂水母,躲在屋中的雪儿要更加畏惧矗立在门外的阿斯塔特——毕竟只要这三尊钢铁巨人愿意,随便一抬手便可将她与整栋轮机房碾成碎屑。

杜尔希斯所迎来的黎明始终与‘壮丽’二字无缘,只有自地平线尽头洒向沼地与墨洋的渐强日光,逐渐为整个世界罩上一层铅灰色的阴郁面纱。短短数个小时,晨雾便将四周澄澈的空气染得奶白,将肉眼能见度骤然缩减到了十尺之内。雾霭掩蔽了湖岸与泥滩的踪迹,将小舟驶向的水路凸显得尤为开阔宽广——行船多年的雪儿才不会被这肤浅的表象所迷惑,更为谨慎地操纵起了手中的船舵:雾气永远自深水区诞生,能见度相对较高的水域往往是能将吃水最浅的驳船卡死的泥潭。

诞生不久的雾霭开始涌向稍稍变亮的天空,要不了多久便会将之彻底吞没。此时的天空依旧澄澈清晰,自东方映来的玫红色朝霞将留存斜依在西方的夜空衬得尤为深黯。雪儿抬头一望,在不经意间瞧见了在云间穿行的某种存在。起初她以为只是些在空中翱翔的常见水鹭,可第六感告诉她并非如此。雪儿扯袖子抹了抹凝在前窗玻璃上水汽,倒吸了一口凉气。

某种异形生物正在水雾与天穹的交界处上下沉浮:乍一看只是在随风飘动的它们,动作却又似乎在冥冥中遵循着某种意志。红绿蓝三色组合成的妖光在它们酷似蜱虫的鼓囊躯体上跃动闪烁,慵懒摆动着自己有长有短的怪异触手:一束束光芒刚从触手尖端流至根部,又在瞬间闪回了尖端,周而复始的规律搏动构成了清晰的图样。大群同时发光的怪奇生灵就这样在云雾间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色彩嘉年华。雪儿很清楚自己正在目睹远超人智的亵渎秘密,一场不应以凡人的双眼观瞧的荒诞戏剧。

数以百计的异形从远空飘荡而过,让雪儿想起了汇聚于深海与浅海交界处的大群水母。可与水母不同,它们的脸——如果能将挤成一团的数组复眼与缩进躯体的尖锐颚骨称之为‘脸’的话——拥有更多与昆虫所相似的特征,与从杜尔希斯每一丛苇草中滋生出的嗜血跳蚤颇为相似。

出于畏惧被敌人发现的求生本能,雪儿将身子压低,只敢从船舵辐条间的缝隙偷偷瞥视在空中飞舞的异形。雾气开始变得浓郁,将小船与众人藏在了当中。见此情此景,雪儿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酷似一只在躲避捕食者时成功钻进了茂盛草丛的小兽。

全神贯注于飞舞异形的雪儿甚至没注意到脚下船板的震动,从玻璃窗处传来的凶狠敲击声更是直接让她的心脏停跳了两拍。雪儿拼全力将还未出口的尖叫咽回腹中:一张不似常人的硕大方脸正透过舷船瞪着自己——是扶着房顶半蹲下来的多洛门。这位圣血天使没戴头盔,呼出的哈气在凌晨的冰冷空气中化作了同样雪白的雾气。

“别瞅它们。”多洛门的嗓音震得玻璃咯咯作响:“虽然它们眼神不好,但是却能敏锐感受到投向它们的视线,发现我们的位置。引擎熄火,等它们飘过去再出发。”

雪儿默默点头,用颤抖的手摸索着尝试关闭引擎。伴随数次尝试,引擎终于随着一声闷哼归于了冷寂,失去了推动力的小船开始在原地缓缓打起了旋。

“主钻井,还得多久能到?”

“三…三小时……”雪儿费力让舌头与嘴唇遵从了指挥:“要是风向对,还能更快。要是雾不肯散,也许会慢……咱得把引擎发动起来,这么突然熄火不行……”

“什么时候我说能发动,才许你发动。”多洛门撂下命令,转身离开。

伊德林伸手揉揉眼睛,大声咂了咂嘴。被从轮机房地板处传来的热气一熏,伊德森身上的那股味儿简直辣得人睁不开眼。

“天亮了?”咋咋呼呼的伊德林打了个大哈欠:“早点吃啥?”

标签:

X 关闭

X 关闭

观点